意识工坊|我看过沙漠下暴雨,看过大海亲吻鲨鱼。

烤红薯 ColorsWorld 2015-12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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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想写的东西本来是关于歧视,因为那时看过了淡蓝公益一篇推送,名字叫做《关于欺凌,关于同志》,当时代入感很强,一下子仿佛自己和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遭遇了那么多不幸,一边声嘶力竭,一边无能为力。可当我真正打开word,想好好和大家聊一下这个话题时,我发现我总是敲了几个字又删掉,我写不出来,我没有遭遇过什么歧视,或者说我还没有遭遇过让我感到困扰的歧视。我没有被全班同学集体欺凌,没人称我为妖怪,没被吐过口水,没被泼过墨水,没被圆规扎过,我遭遇过最多大多可能只是揶揄,大约是“大x哥(我高中可是一直被称作哥的,微笑脸),又看上哪个帅哥了啊”(其实我没有出柜….这个问题会在后面谈到)这一类的,再严重一点的就是被其他人察觉到,不在意的始终不在意,在意的始终在意,可以于我有关,大多于我无关。我也没有被父母斥为罪有应得,带我去做各种关于“同性恋”的荒谬的化验和治疗,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因为个子太矮找不到女票的little boy(微笑脸),每两天打一次电话问我有没有找到女朋友,并且强调,找到了一定要给他们说哦。这样看,我好幸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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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在柜子的群里,大家不知怎么说起了向直人朋友出柜的问题,过程大都不同,结果却又相似:再也回不去了。无论是多么的挚友,再也无法变成和原来一样了,我没有经历过,但我猜这感觉就像从前愿意与你赤身相拥的人,现在总是穿着防化服来见你,你可以看见他面具后的笑,却再也没法感受他的温度。这么一看,我又好幸运,我在群里几近有点小庆幸地说:其实我从来没有公开或者直接地表露过自己的性取向,但和我稍微亲近一点的人从我的态度和行为来看都会有点感觉(比如说,爱发自拍爱追芈月传之类直男不爱看的剧…爱夸夸谁好帅好帅…经常和闺蜜互相喂东西吃…),但无论亲近或疏远的人,大家好像自然而然接受了我的性取向,从来没有把它当一回事儿,无论我喜欢谁,做出什么在大众眼光看来不是一个正常男生做的事,大家都觉得很无所谓,有一种无论你喜欢的谁,现在和我待在一起的,是那个厚颜无耻无节操不要脸的烤红薯,你喜欢谁,是你的自由,特别是室友,他们应该是真真的知道了,却对我一如既往地好,甚至会有室友试着调戏我(你长得这么丑怎么当gay啊 微笑脸),这一点,我好感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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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我在想,如果不幸都是暴雨,那我就是被大海亲吻过的鲨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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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我说谎了,我的世界也下过很多场暴雨,如果要强迫我仔细想的话。
我曾经因为性向被人无意中泄露被很多人知道而被人指点,虽然没有过人身攻击,说的难听的有很多,但还是那样,在意的始终在意,不在意的始终与我无关,因为能给你带来伤害的始终是你在意的人。我很在意的人,是我喜欢过的第一个男生。我只记得结果:出柜表白后,彻彻底底地割裂。他一脸痛心疾首地看待我的性向,然后告诉我,我是个女生该多好。细节全都淡忘了,淡忘到我在怀疑当时是不是自己当时什么也不要的去喜欢他,但也许这都是人共同的—忘掉过去最痛的。或者是真的想通了,你又不在意了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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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的暴雨,在我看来下的并不大。

或许只是当时很大。当时的痛楚也许撕心裂肺,当时也许呼吸着都痛,当时悔恨的好像没了整个世界,可后来呢,我正常的呼吸,我正常的待在这个世界。暑假同学聚会,我还是能和他坐在一起吃饭,我记得他鸡腿不吃皮,他记得我喜欢吃皮,也许两个人当时都不会讲当时发生的事,也不会讲谁对谁错,大家都没有忘记,过去的事也不是不重要,其实再多说,也回不去了,后来的都没关系了,当时不懂的,慢慢也懂。此刻生疏的温柔,触碰我结痂的伤口,都过去了。也许我们都成了不怕水的水手。

暴风雨也许很大,但有灯。在说这个之前,我想给大家看个东西。这是我写了我第一篇推送,我像一个小屁孩一样给各种我想给他们看的人看,我是很幼稚无意的的,她的回复却那么小心翼翼。这是她给我的回复。

我觉得她说的比我好,也把我想说的讲了出来。 你看,世界上总有人愿意对你温柔以待吧,他不知道你要怎样的后背,却总愿意做你的港湾,他不在乎你喜欢谁,他在乎的是你,也许不会所有人都像我上面的那个好朋友一样,有人会出于太惊愕,太传统而无法接受理解我,但我在想,无论是做恋人还是做朋友,都是相互适应接受的,愿意互相为对方做出改变去契合对方,有时契合好了是对的人,契合不好的我们都叫做无缘由的不合适吧。其实那天群里谈到最后,大家互相安慰。A说: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嘛。我说:世界上总有人愿意接纳你,拥抱你。C说:比如说你们啊。当时,我心里一扯,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组织的存在如此有意义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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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自己觉得这个学期我在感情上是最透彻的时候,虽然还是单身,还是习惯暗恋,习惯不说出口,但我至少已经努力尝试。还是在意周围人的眼光,但更知道了哪些人值得在意,如何去在意。最重要的是,我知道我有很温柔的港湾,能够容纳下我这头被暴风雨打过,被大海亲吻过的鲨鱼,即使哪一天暴风雨过后,你的港湾不再适合你在那儿停泊,相信我,你又会起航,又有下一个港湾等着拥抱你。

现在是凌晨1点26分,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打开这篇推送是什么时候,但晚安是我的最美丽的愿望。晚安,请做自己,最自然的自己。爱自己,比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更爱自己。相信这个世界为你专属的温柔,虽然听起来很鸡汤,但都是真的。

这里是神秘柜子,永远欢迎你。